饭团看书 - 经典小说 - 同母异父(姐弟 红线病)在线阅读 - 求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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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任君怜站在主客卧之间的过道上,见安知意一声不吭地走进去主卧,又忽视过他,竞走回了客卧。

    他轻轻“哎”了下,还没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,就被一只瘦白的手抓住毛衣,松软的羊毛衣被扯宽,任君怜顺着她的力道重新回到了房间。

    他已经穿戴整齐,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,凑近还能闻到他口中的牙膏味,脸上的水珠顺着鼻梁滑落,红润的嘴角突出一点唇珠,呈现饱满又诱人的弧度,他自然垂下头,带着刚起床的懒劲儿,看上去很乖,很好欺负。

    安知意把那件扎人的条纹毛衣从下往上脱了下来,金属链条冰过她的皮肤,脑袋从衣领钻出来时,头发凌乱地炸开,她袖子没脱,露出大半块皮包骨的后背和起伏的小腹。

    “我那件背心呢?”安知意使唤他把那件加绒的保暖背心接给她,任君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忙将塑封袋里的一件薄薄的背心拿出来,在安知意褪去袖子的间隙,见缝插针地从后面为她穿上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那件是穿在外面的。”任君怜有些歉意地说。

    背心的胸口处有做杯罩设计,将安知意的胸脯托住,形成饱满的圆弧,她又让任君怜把他身上这件衣服脱下来,转而穿在了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她自己的那件本身延展性就很好,袖子偏长,原本就是中性风的,连助理发来的试衣图模特都是男的,任君怜勉勉强,竟也能套上,袖长刚好,就是下摆有点紧,衣长有些短。

    安知意的胸口很热,不知道是任君怜衣服的温度,还是心脏被火炉烘烤了一晚一样。

    明明已经做完爱了,却还是很想他的拥抱。

    安知意厌恶自己此刻的心态,红线病对她的影响太过深厚,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想法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吗?”任君怜见她对着衣服的领口嗅了嗅,还以为是他的衣服有什么异味,安知意一直眉头紧锁,闻了又闻,还拉扯领口往里头灌风,做出散热的动作。

    安知意越想,脑子越热,像个热腾腾的微波炉,她咽了下口水,口不择言道:“怎么了怎么了,还能怎么了,我都快被你迷成弱智了。”这话不假,她的身体现在出现非自愿式的僵直和静止状态,手指都在颤抖,神经脑回路仿佛被阻断了似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她把枪丢哪了,曾经她是个枕头下面不放枪都难以入睡的人,回了国,彻底玩物丧志了。

    任君怜有些好笑地“啊”了下。

    “没有吧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有这么严重?”他又说。

    这一次,安知意没有和以前那样躲着他,早上还能像普通情侣那样聊天说话,任君怜的心荡漾在这罕见的温存里,难得有些孩子气地谈笑着。没有刻意又生硬的撇清关系,没有突然的出差,这是否意味着,安知意已经开始试着接受他了呢?

    安知意像颗薄荷糖,冬天呼吸时更令他切身感受到全身通透,吸入鼻子的冷空气刺骨封喉,他始终清醒地体验着这份双重寒凉,提神醒脑。

    怕冷是人类趋利避害的生存本能,可任君怜现在居然还有点喜欢这种冷。

    安知意用气音发出一声“哼”,她的内心焦灼,心里已经拟定了一个答案,却迟迟不敢下定论。她怕自己的伪装露馅,催促任君怜赶快去学校,说她今天和朋友约了出门,走之前还被任君怜按着亲了好久。

    她被亲得喘不过气,胸腔一直颤抖,嘴唇都没了知觉,在门口晕晕乎乎地缓了好久,这才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出了门。

    路上,安知意忧心忡忡地开着车,时不时地叹气。

    这样的日子似乎一眼望到了头。

    棋室里,安知意执黑,竹羽椿执白,二人坐在棋盘两端进行对弈。

    白棋在外侧扳,黑棋挡下。白棋位于十七之四,弃掉了五颗子作为代价,黑棋再次飞靠进攻,不愿意让它在右边成空。

    竹羽椿表情严肃,一脸认真地研究当前的棋局,等她将棋子放在交叉点,按下棋钟后,安知意不假思索,她的动作干净利落,黑子清脆地落至棋盘,像是早已预判了她的落子。

    竹羽椿拿棋的手再次举起,长考完,最终选择中盘认输。

    竹羽椿长吁一口气:“我输了。”

    安知意俯身说道:“多谢指导。”

    她的左手边放了很多个空瓶,期间竹羽椿没喝几口,专注下棋,安知意就自顾自的和她的酒杯碰杯,路易十三水晶杯悦耳的碰撞声冲淡了这场棋局的紧迫感。

    竹羽椿看她酒杯就没放下来过,一杯接着一杯,棋风强劲狠戾,下快棋时带着nongnong的怨气,幸好没让她下指导棋,否则竹羽椿不得被她逼得道心破碎不可。

    “行了行了,别喝了。”竹羽椿抢过她的酒杯,安知意也不恼,舔了下嘴唇,开始收拾棋局,捡着一颗颗棋子放回了木盒里。

    拾到一半,她晃了下脑袋,手臂撑在桌子上,揉了揉太阳xue,安知意头痛欲裂,酗酒的后果来得太快,她醉醺醺地摇头晃脑,大脑错了位似的,上跳下窜,漂浮不定,她就用拳头对着它敲了两下,试图让它回归原位。

    安知意打了个嗝,眼睛水汪汪的,带着酒气地问道:“棋也下了,我能、说两句不?”

    “可以可以。”竹羽椿哪知道她自带了这么多酒水,她让老板给她们上一壶醒酒水,店里没有就去隔壁饭店,让他们现场熬。

    “你能帮我约一下林付星吗,就帮我问问,她什么时候有时间。”安知意抬起头,脸色酡红,葱白的手指垂在半空,轻轻摇晃。

    “行啊,这事简单。不过你找她是有什么事吗?我能帮到你什么吗?”竹羽椿答应得很痛快,底气很足。

    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,林付星和她交情深,两个人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关系,林付星的时间安排,她有权掌管。

    安知意竖起一根手指,晃了晃:“你,不行。”你不是同性恋,也没luanlun,你不行。

    她说:“其实不止林付星,我还想问问廿荥有没有时间。我需要她们做样本,来帮我完成一个实验。”

    这些年,实验室曾研究出一个Ai模型,通过模拟人体结构,形成虚拟人物,规避试药人或试验动物之间存在的差异性,通过精确参数来完成临床试验。但这种“不切实际”的技术,仅限于一些极小部分的罕见疾病,减少了强制注射病毒等不符合伦理的反人类行为存在。

    具体cao作流程就是,将实体人的血尿便、肝胆胰脾等检查参数输入到数据库中,在一比一还原真实世界的“盒子”里进行试验。在这个“盒子”里,连人体的情感都可以完美复刻。

    再加上安知意本身就有对结果的猜测,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研究,向来侧重实验室研发的安知意相信不出五年,就能研究出能彻底治愈红线病的药。

    而最致命的问题在于,那是能像胰岛素那样,注射的药吗?

    这让安知意感到不安。

    “和你的病有关?”竹羽椿问。

    听安知意这么一说,竹羽椿就明白了,还有什么病需要安知意亲自来找她帮忙吗?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竹羽椿拍拍胸脯:“那这件事包在我身上,放心,廿荥那边你也别担心,我会说服她们的。时间地点随你安排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其实我还约了廿荥一起去寺庙来着。”安知意本想在寺庙住上一晚,抄抄经书,替她和任君怜稀释些罪孽,再借机向廿荥表达请求。

    “是有偿的,不会让她们白忙活的,我会给她们支票,数额随她们填。”

    竹羽椿摆了摆手:“钱不钱的太见外了,都朋友,都朋友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不索多虑。”林付星和廿荥都不知道的是,竹羽椿在外面替她们省下一笔“麻烦”。

    安知意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,觉得现在很不真实。

    她轻声说道:“那谢谢了。”

    竹羽椿朝她挤了挤眼:“生分了都。”

    安知意突然想起事儿来,赶忙确认道:“她们是情侣对的吧?感情很深厚,携手同行,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关系对的吧?”

    竹羽椿眨了眨眼:“昂对。”

    她努力回想了下,迟疑地问她:“我有跟你说过,她们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吗?”

    安知意诚恳地点了点头,她现在知道了也不晚。

    那就对了。

    她有救了。